文库:金馬山賦
蓐收炳靈，房星聚精；超鴻濛而合秀，倏凝結而成形。此金馬之山所以直訾陬而奠昆明也歟？在昔神禹受命，爰分九區；表岳鎮之崇崇，隔方維之頓殊。有岱有華，抗東西以屹；若曰衡曰恆，界南北而截如。曠哉梁、益，並包坤隅；功不假於疏鑿，地獨鍾乎膏腴。
起層巒之嵯峨，控南滇之故墟，嘶谽谺之岩谷，駕綿邈之方輿。造父固莫施其銜勒，王良亦難范以馳驅，觀其蔓草垂鬃，尖峰批耳，白月懸瞳，青鬆掉尾，漬赤瀋以湛露，流汗溝之邐迤。鑄莫待乎棠溪，產非資於麗水；形類[⿰馬𱅑]驤之騏𩤷[1]，勢似振鬣之騄駬。過日影之須臾，磨蒼旻於尺咫。迨大噓氣成雲，噴沫起風；障泥炫熒熒之彩霞，鞶纓繞煌煌之流虹；迅電張其猛烈，疾雷助其威雄；瀉甘澍以注下，刷𣭮毛之蒙茸；疊巘益翠，巔崖增紅；洞扉啟廄閒之弘廠[2]，鶯聲響和鸞之玲瓏；萬騎仰觀而辟易，群夷睨視而驚忡。至於岌嶪巋巍，岧𰎔𡺚崒，或奔如驚，或驟若突。峻拔天脊，峭削風骨，蓊蘙森爽，隱轔𥗬郁，杳橫亙於百里，擬長城之矹矹，是宜拱帝京之尊嚴，障大藩以寧謐也。
或有野老詰余而言曰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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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徒見其小面不窮其大，知其名而不究其實，吾將為子陳之： 玄黃肇分，氓生蚩蚩；若魚若蟲，無識無知。聰明間出，命為君師；立一代之典章，成四海之雍熙。嗟惟此邦，視為外夷。境荒荒而泯泯，水漫漫而瀰瀰：姚姒置之，不即顧問；商周鄙之，不遑保釐[3]。俾昏迷而弗悟，竟風靡於侏離。 楚命莊𫏋，略地遠來[4]，自王於滇，顧瞻徘徊。君臣之分少定，天敘之典未諧。漢武奮志，勞民費財，命張騫而遠出，弭使節而虛回[5]。亦有孝宣，不務大體，慕神怪之慌惚，行禋祀之瀆禮，王褒馳驛而西上，僅致一奠而乃已，遺祠廟於岩阿，謾冥搜而遠紀。唐畏嵯顛之跳梁，宋限大渡之涯涘。元雖小康，亦何足齒！ 猗歟皇明，撫有萬方，聖武神文，巍巍堂堂。既底寧於華夏，遂有事於戎荒；命矯矯之虎臣，揮天戈而奮揚。直指雲南，掃除欃槍。截長鯨之鬐鬣，刳妖狐之肺腸。 顯允黔寧，知勇忠良；威已施於戡定，思復盡於胥匡。化強梗為禮義，變椎卉為冠裳；揖讓之風濟濟，弦誦之聲琅琅。紹述前烈，適有惠襄，招攜貳以誠信，熔頑器以慈祥。國公繼之，綱紀益彰[6]，載平安南，功業彌昌；總制仁賢，淑旂綏章；來鎮來臨，克柔克剛。致遠人之盡服，邁前哲而有光；俾金馬迥然而特立，與碧雞相對而相望。 小姑息之宋元，陋怯弱之漢唐，夫然後知皇明之盛德，冠古今而莫並，紀昭靖之殊勛，垂悠久而不忘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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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聞其言，拜跪嘆嗟，遂為之歌曰：「金馬之傍兮，有稻有梗；金馬之陽兮，有郭有城。臣句宣其善政兮，民勤事乎農耕；咸矢心而弗渝兮，願永享夫千萬年之太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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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，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