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库:万历武功录/缅甸列传上

缅甸者，古西南夷也，其地故有江头、太公、马来、安正国、蒲甘缅王五城。元至元中，遣将军兀良吉䚟击破之，建邦牙宣慰使。其后，高皇帝二十九年，复建缅甸宣慰使，岁时奉朝贡、称臣不乏绝。然后，诏长安立缅甸邸。

缅甸，去黔南省二千二百八十里，去三宣抚数百里，然以间道走茶山、芒市、永昌，不数日远也。其土所产，则犀象马。其珍异，则金银宝贝、白毡、兜罗锦、椰子树、头酒、石油。有城郭屋庐以为居，出入乘象马，水行舟筏，皆类汉。有文书，常通章奏，用金叶，次纸，次贝叶，次槟榔叶。其俗，男子绾髻于顶前，用青白布缠之，夏则衣洗白窄袖、单衣，冬则衣白兜罗锦，而以莎罗布二尺合之，缠于首，以为饰。妇人绾髻于后，不施脂粉。男女皆形陋而体黑，然必合白檀香、麝香、当归、姜黄末，涂于身。及头面以为奇，柔而能诈，其天性也。其酋长各曰卜剌浪，出入乘平轿，或象。坐则在前，从者围后，皆席地。富者出入亦衣大袖、白布衫。自酋长以下，咸善水。其俗尤好佛敬僧，常立阿瓦、刹城、邦哑、直根诸寺，妆饰甚严。有大事，则抱佛为誓盟，必赞之于僧，然后决。

前是永昌，建都督一人，以隔绝汉夷，故自古无缅患。其后或参将一人，或守备一人，且往来金沧间，相去五六百里，由此与诸夷酋远。诸夷酋能入边，而我由不能深入诸夷酋。自是诸夷酋一旦有忿争，及承袭之事，欲皆不请于边吏，而宁靖于缅。

岳凤者，陇川秤弄也，乘宣抚使多士宁新物故，而其子多忠，尚稚弱乎，族兄多庵方争立，计廼乘是时，杀僇士宁其子，因夺其印符。去缅，请陇川以自雄。于时刘世曾为都御史，董裕为御史，上书言状。事下大司马张学颜议，公卿皆言姑赦凤死罪，独逮捕党人张大本等。系狱，苐欲岳凤送印符诣明氏所，因推择多氏后嗣，毋绝。亡何，凤竟负印逃蛮莫，乃留其子喇乌、拥党自固已。凤走摆古，谒其酋长莽应里，请为画便计。应里闻陇川，议以多孝嗣。乃召多孝至，饮，因饮鸩死，而陇川竟以属凤。

是时，摆古莽应里政新立，兵使者，遣木邦土舍罕拔如例称贺，应里辞谢。而木邦所部耿马罕虔，亦使罕怕閠至，怕閠欲谗拔于缅，乃绐言欲治兵犯永昌，得趋去，因微告凤，令凤谗罕拔于应里所。于是应里囚罕拔，而以罕拔象六十、马千骑、兵六千有余，尽杀掠；而以耿马罕虔为宣慰使，而木邦于是乎又为罕虔有矣。

先是，宣抚刀伯举妻罕，与其弟罕怕文有积怨，乃提兵数千人捕怕文。怕文遁逃入永昌，于是罕兵追亡过萝葡丝寨，多所杀掠。是时，永昌亦索罕拔，拔因越走潞江，声欲得怕文而还。巳拔又犯南甸，屯干崖，遂执我土司廖援桂。援桂者，汉兵曩所因为耳目者也。由此拔为边吏所患苦，以为南甸刀落参，方不得于父，而干崖怕瑄、怕更，幼，犹寄养于罕氏尚如此，皆幸拔亡。

顷之，罕虔复诱应里反，言镇康、湾甸、顺宁、老姚、施甸，去永昌三日而近，可掩而至也。应里乃决意以兵二百人、象数十只、鸟铳数航，备镇康；而调迤西、猛密、蛮莫诸夷兵，送凤至陇川，因尽略罕拔家产生口而去。当是时，威远、大僎、老姚、施甸、湾甸诸土舍，皆并诣摆古请归谒，独顺宁不至。于是迤西、蛮莫、猛密，引兵二万人、战象二百只，道顺宁，乃强土舍猛效忠降。效忠宁至死，鏖战，斩酋首十七级，捕获生口二人，竟不降。应里复使叔猛别，引兵十四万，击破盏达、南甸城。弟阿瓦，引兵十四万，击破芒市城。芒市土舍放福，及其叔放正堂、子放国忠，皆凤内亲，于我汉近效也。而况当是时，莽兵一出蒲窝，则腾冲危；一出老姚，则永昌危；一离芒市出猛林、据潞江，则腾永并危。

莽势颇强盛，于是芒市土舍放福、盏达土舍刀思官，沿于征南将军沐昌祚曰：“吾属皆新被缅破，甚流离，以缅兵所治百子铳，不可当也。缅兵今耕且守，欲为持久，将军幸为计，是时今□上壬午也。”于是征南将军欲上书条对缅事，乃先请干台使者，以为窃迹前事。

乙亥中莽瑞体，提兵击迤西，追逐思个法。法，夷王自称号也。于是个妻父廖邦治为画现象请兵之计，莽兵因逼我近郊。而会副观察使罗汝芳，兵威甚设，得寝。其后庚辰，复以羽檄召三宣，及腾越州卫官，赴摆古归谒，而赖备兵者吏，胡心得，遣问谍小坑往。坑因出币帛馈遗莽，莽报以书词，其自称则曰掌管西南天下王莽哒喇，诏法。其称于□天朝，则曰我两国和好，天下百姓人等，方才得安。其狂悖倨𪉑类如此，而罕拔廼谓请款贡于我何说哉？而况拔请袭于我文吏，我文吏谩取厚贿至千余金，弗得立，竟走莽，莽立之，今猥云为莽所因执。诚然乎，执，诈也，反复皆不可知。独奈何我腾冲止募兵一千，永昌止卫兵数百人，于䇲不便，请增兵设将，于是上幸用台御史议，腾永各增兵二千人，复临元顺蒙参将一人，兵二千人。于是以羽檄征比胜、平川、姚安、云南诸番土庄兵，四面至，军饷得仰给楚蜀。乃以楚蜀所佐金、属通判熊梦祥、司理王朝邻，下永昌、腾越、大理、鹤庆、蒙化、楚雄、姚安，问治糗粻而使参知一人陈诰掌之。

是时，给谏大夫孙伟，虑兵将战守粮饷问谍六事，请留矿稞三十五万。张鼎思亦请征南将军以权，庶得调度土兵。而冯景隆方给事秣陵，见为抚慰诸使，渐以请袭故缅，非策，所言独与诸公卿异，大略以为麓川之役，当时沐晟足以制思任发之命，尚假大司马王骥提营兵及诸路土兵十万人，几十有三年，而始得渠魁。今日之事，则异于此，抚谕诸使皆彼用命，而新调土兵，尤难拊循，然亦非必尽皆诸土司之过，彼请袭而我视若奇货，彼遇难而我视为秦越，以故诸土司日以离异而缅人因得为恩。即猛养思个者，思任之苗裔也，乡以莽酋之故，求援于我，而我殆若充耳，可平。计莫若招抚诸土司，且土兵与敌人，非其亲戚则亦旧故。我机事不能泄，泄则生得失，沅江之覆辙可戒也。请以汉兵制之，而后为可。是日即请以刘𬘩为游击将军，于是上曰：“土司多被有司勒索扰害，以致携贰下大司马问状已。”诏谓调兵浙江，委非良策。

先是当事者，议永昌，以老姚、潞江、陇川为急；腾冲，以镇夷关为急。宜请老姚、潞江、陇川，皆建城，而老姚更设通判一人，或守备一人，而以兵三百人守之。镇夷，地四平，无河山厄塞之险，岁时出入无禁，通关者，因得阑出财物，而与夷交易，则何不比居庸山海关故事。下盘诘之令，皆未及闻。遂寝，于是给谏大夫杨文举，请便宜十事。

文举先为保山令，知缅事至周悉，其略曰：始王骥征麓川时，拒命者，止思任发一人，称兵者，止麓川一地耳。外而诸夷，皆长耳目，惟我所左右，即缅甸莽起穟，尚佐我兵粮，执献思任，以邀我孟养之尚乎。于时犹动六省之师。倾百万之帑，迟之以一十三年之久。今何时耶？思个擒而迤西失矣，罕拔陷而木邦去矣，干崖畔而三宣危矣，芒市猛淋破而近郊逼矣。我所为新募之兵甫六千，此皆驱市人而使之战，而臣以为未见其可也，而况天时之苦瘴，深入不便，茭蒭之窘急转输不便，地里之远阔，夹攻不便。而我独便于守，何者？岳、罕之附莽也，凡以为自固计，其声为拥众而内犯者，此不过摇虚声以疲我之应，使我顾内地而缓彼之攻。而又因而从容困永腾，坐观我之成败已耳。而我诚坚壁以守之，臣窃必其未能深入，前日者老姚之溃，忽攻我之不意耳。兵四至遂有平戛、象打之捷，盏西、腊底之捷，而今增兵设将，其气岂不百倍于初乎。臣故曰，我独便于守也，而臣何以必其未能深入也。窃度莽酋不远数千里，而驱兵以助岳、罕者，利三：

宜于木邦耳，但摆古之扼两地也，皆不下四五十日，而木邦则距永昌八日，距腾越四日，近矣。我乃窥于数百里之内，而莽酋遥应于数千里之外，持之数年，必心解而力疲。臣故能必其难以持久，一也。莽瑞体起洞吴，吞海上，易置其酋长，虐用其部落，诸酋欲一有所逞而顾未有隙耳。而况得楞诸仇，素有必报之忿，阿瓦亲弟，久怀不利之心，应里新立，夫岂不知诸酋之欲乘其后耶？臣故能必难以行远，二也。且莽亦非素拊循诸酋者，景永迈、猛别、猛琏之众，此皆新所附敌国。其意谓幸而助胜，则已收鹰犬之功；不幸而不胜。而诸酋为我所殪也，则得剌虎之利，此瑞体故智，应里踵而习之耳，而诸酋独无会稽之耻乎。臣能必诸酋难于久信，三也。岳凤以奴灭主，罕虔以孽夺嫡，久为诸夷所切齿，而加以莽酋酷烈无忌，征求不厌，谁肯甘心哉？臣能必人心渐解，四也。

且臣前所谓便于守者，于䇲有九：请得借前箸，正言而无讳可乎。滇事必征兵于贵，资饷于蜀，今台御史，止兼制建昌、毕节，于法不便，请提督川贵，一也。金沧参游，为备腾永耳，今计大理以内共九郡，奈何止洱海一守备，当其冲乎。请复临安参将，许兼制曲靖，以扼元江之冲，至澜沧江之事，则属洱海，而顺蒙姚景之事，则属临安。且楚雄之定边，西南与木邦接壤，今请增将，庶成臂指之势，二也。谨按舆地图，永昌入犯之路四，腾越入犯之路三，而旁蹊间道，犹不与焉。且腾永，万山陡绝，又乏五谷，军饷皆借给于川湖，必费数金而后致一斛。今请于迤西一带，建鳞次之仓，行递运之法，至若土著，请责之长令，令操演有期。役使有资，而夷兵则属之守备，皆先期佥选，登名册籍，毋临调必委旅牌，庶士卒乐用命，三也。黔南迤东，则外接交趾，以元江为门户，而临安则邻之。而广南、镇沅等府，新华、罗雄等州，如棋之布。迤西则外通缅甸，以永昌为藩篱。而丽江，则接壤吐番，大理、鹤庆，宾邻之。而顺宁、景东、永宁等府，大侯、威远、浪渠等州，如星之列。今金沧参游守备只为永腾计耳，而临安之参将久裁矣，独奈何大理以内约九郡，乃以洱海一守备当之乎。臣愚以为临安宜复参将，听其兼制曲靖，以扼沅江之冲。至洱海守备，居铁索者则防澜沧，而顺蒙姚景之交，请以属之临安，四也。三宣虽去，干南之苗裔尚存；木邦虽失，罕拔之嫡子尚在。它如镇康之罕氏，湾甸之景宗才，或垂涎于耿马，或朵顾于遮放。而平戛之莽惠，又有莽市之欲。盏达刀思科，岂无故土之念，诚相机以鼓舞之，随宜以策应之。此皆吾左右手，五也。自陇川而西，以极猛密，往往产奇货。滇贾如熊长一，尹天柱等，阑出财物，与夷市，宁触文罔，弗畏，诚乡利耳，我边吏禁之甚严，恐有如一日输我之虚实，献我之长技耳。虽然，事有不可以文法拘者，丁丑岁，罕拔犯干崖之口，正莽酋攻思个之时，而兵宪罗汝芳，多方遇此属。于是夷中羁客，钓为内应，常得其动静，资我方略，有明验。今宜酌边禁，自外欲入者，赍违禁货物，请以军法从事；自内欲出者，姑待以不死，购首者予千金。善闲者捐重赏，此亦招徕之微权，六也。顺宁之去洱海也，在五日之内，去永昌也，在二日之内，今顺宁与蒙化俱属澜沧，请以今改隶金腾兵宪使，庶约束得便，七也。腾永两地相去四日，在腾越则逼近三宣，陇川其外屏也；在永昌则通道木邦，猛林其要枢也。而往御史陈文燧，常欲置守备于陇川，设千户于猛林于䇲诚便。陇川田土膏腴，旧有高城，乏瘴，诚为重镇，或以参将游击居之，可屯且守。而猛林亦乐土也，田沃地寒，无瘴，请设守御，实扼遮放之冲，而附木邦之背耳。至干崖、盏达，可县，亦可所。老姚、芒市，可所，亦可司。此皆金城汤池，足以守险，八也。

书奏，诏大司马议，久之。上益念黔中事，令中贵人张诚，于会极门，诏大司马，即日使使者乘传谕征南将军及台御史，同心僇力，共保无虞。且赐大将军火符，得视军中缓急，骑置以闻。于时大将军以下，皆北乡叩头，以陛下之斧钺，实式临之，敢不尽力，居亡何？

裨将邓子龙，忽传有姚关之捷。先是罕虔引缅酋万余人，为营猛波罗，而兵备使传宠，姜忻，引邓子龙兵，四面。于是缅酋皆从查理江渡，直捣姚关。我兵接战攀枝树下，斩罕虔等首千余级，而其子招罕、招色，得逋逃走故穴，夺获象马器械亡算。是时已癸未矣。

而崔迁试，新为御史，上书请遣邓子龙，及刘𬘩兵，乘胜，提桴鼓往正其罪。是时，参政赵睿，壁蒙化；副使胡心得，壁腾冲；陆通霄，壁赵州；佥事杨际熙，壁永昌；征南将军昌祚，壁洱海；台御史刘世曾，壁楚雄，而监军则唯副使辛存仁一人以之。于是盏达之战，刀思本斩首一级，刀思钦杀三百七十余人，斩获猛补首一级，刀思瞻斩首三级，刀思景斩首三级，刀思科斩首二级。陇川之战，兵勇李如兰，捕获赖真一人，周良贵捕获生口一人，放汉斩捕首虏二级。喃唂之战，盏西夷目项灭，斩首虏一级。鱼刀山之战，夷兵恩中，捕获生口线乖一人，斩首虏二十一级，俘获马三骑。镇抚张蕴，复引兵搜捕鱼刀山，斩首虏六级，夺获弓弩牌枪一十有奇。朋麻之战，守备使李献中，及夷勇小罗姐，捕获生口，从拍、讲线、唵喇、啈亥、喇断五人，兵勇张方等，斩首虏六级，夺被虏男妇六十一人，俘获马牛一百三十有余。猛林之战，千户谭崇，捕获生口，波唵、波猛二人，夺获长枪马辔诸什物亡算。南甸之战，北胜土同知高承祖，捕获生口刀落参、刀落奏等二十一人，斩捕首虏七十四级。黑猛弄之战，义兵刘岂连等，捕获生口喇喃捧贵欠院怕瑞三人，斩首虏一级。大蒲窝之战，云南土县丞杨如槚，捕获喇怕、喇衣二人。章拜箐之战，指挥李芳等，捕获生口吉项乍等一十一人，斩首虏一十一级，土官高金宸等，捕获生口老成等二人，李甲斩首五级。芦子山之战，土兵李八婢等，捕获生口喇喇、喇立、喇莫、喇应四人。猛淋峡之战，蒲夷捧应春等，斩获首虏一级。黄连关之战，募兵赵国正等，捕获生口喇腊、喇蛮、喇茂三人。夹象石之战，姚安土同知高金宸等，捕获生口二十五人，斩首二十四级，赴水溺死者三百余人，土舍高杰等，斩获猛别等首三级。小陇川之战，指挥使周文臣等，斩首虏三级。西山之战，土舍高金等，夺获牙象一头，枪牌一十有二。猛戛之战，镇抚张蕴，斩首二级。六库河之战，兵勇周必引，捕获波哈、黑怕、大云等三级。戛阳之战，罗雄土舍者继荣，斩首八级，捕获生口喇怯、喇衣二人，俘虏一十二人，夺获刀枪二十有二；李应举斩首二级；土官安素仪，斩首二级，俘获七人，夺获刀枪有六；土舍木遇春，获生口奴得一人，斩首一级；六凉州土舍资世益，斩首一级；武定火头杨时秀，获生口印匾一人；姚州土官高应麒，俘获二人，贼赴水溺死者八百人，流矢死者七十余人。遮放之战，把总刘一清等斩首一级。

是役也，赖陛下威武神灵所变化，诸公卿石画，幸皆中。大将军得奋应杨，效首虏，既如此。于是窥芒市者，自遮放归；窥老姚者，自孟定归。而莽应里尚偷延旦夕，犹无能悔祸乎，乃引兵二十余人，象一头，往顺宁；引兵七十余人，象二头，往镇康，约赋车马，治甲兵，如军令。于时顺宁土舍猛效忠，坚守初志，不听莽调度，复出兵鏖战，斩阿折母猛丙等首一十七级，捕生口波哀、猛恕二人，夺获象一头，弓矢、盔牌一十有二。

莽兵既败北，乃引兵壁湾甸，使使者趣效忠降，效忠剑斩使者，以示终不降意。于是莽酋怒，复引兵徇腊关，不下，去。徇外朵关，又不下，去。徇蕴马罕关，又不下，去。乃集湾甸景真、景宗才兵，耿马罕虔兵，五合六聚如雨，效忠始遁逃走浪沧江。莽兵舣舟欲渡，而会我江上师，旅鼓相望，夹江上，鱼鳞而陈，莽兵尽欲行未敢前。土舍猛怀德，乃飞矢石击莽，莽溺水死者一百余人，我师追亡逐北，至习牵，射死莽兵七百余人，斩首虏一百一十七级。效忠遣使者阿佑等七人，传首诣军门，行未至里𪺻铺，而会莽残兵至，执我阿佑等僇之，夺其首而还，我师逐北，斩酋首五级，夺获盔牌枪铳一十有五。其后效忠使使者捕伏湾甸道左待莽兵，莽兵果至，于是顺宁兵及舍目外亢兵，伧卒起，如自天而下，并转𨷖，斩首四十余级，捕获生口马些、倒刀二人，中流矢四十余人。

顷，台御史以其状闻，事下大司马张学颜访诛纳，案纪功者吏。杜渐，刘作沛，状，请数自壬午十月，至癸未四月，实斩首凡六百四十五级，夺获被虏男妇凡八千四百余人，印一颗，象四头，牛马凡一百九十有四，兵器凡五百二十有一，金凡三百二十一两五千，银凡五十三两八钱。当是时，春三月已尽矣，瘴毒大起，我偏将军胡大宾提兵备潞江，道逢雾露，至松坡之麓死。

编者按

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，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。